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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塌客姐在一起的時間
自己的空間被她的世界暫時填滿
我不再是屬於某個想法,某個邏輯結論
某個荒謬的生物狀態
而是處於一個有溫度的世界
也因此,暫時意識到自己的溫度……

SPIKE

塌客姐五年一次的邀稿,不大可能缺席,自己應該是她少數的,網友成份比較重的朋友(之間的互動裡,字數用看的比用聽的多太多)。而這是五年一次的機會,能為了我們的友誼打字。

後來看了主題說明,要的是關於自己在這五年裡的變化。這讓人有點不知所措,但不在於把自己當主題這部分。這其實有點太容易了,容易到讓我擔心拿捏不準尺度。若討論自己,是個拉開大門的動作,那我的門應該是在地面,像陷阱一樣的打開,接下來的冗長墜落,像是沒有底似的。很快的便發現,這一切最糟的,不是無限下墜本身,而是在這個狀態下,被虛空包圍的無聊。

五年裡,我妹結婚了,完全地搬離我們一起住的公寓。一直以為這會讓我心碎。當初的計畫是在她離開之後,買白色的油漆,把整個公寓的一切,包括地毯,壁燈,全漆成白色,讓公寓看起來像是為了掩蓋什麼悲劇,例如某個難以清理的死亡。而這個印象離事實,或許不是太遠。

後來發現那麼大量的油漆比想像中的貴,而且在那之後感覺還好。五年裡令我心碎的事不少,但這不是其中之一。

另外在生命裡較新的,應該是兩個和我基因接近的生命出現,我妹妹的小孩是我比較常見到的。一直不認為自己是會喜歡小孩的人,在這之後改變不少。現在聽到嬰兒哭,都會不得不一起難過,小東西還無法敘述自己的不適。在飛機上,或狹窄的空間裡,若有小孩哭鬧,也不如之前會感到厭惡,較能體會父母的窘境。

我應該是愛我妹的小孩吧,很久沒有開始愛另一個生命,而這種關係的愛,對我而言,也是完全陌生的。能夠和另一個生命如此毫無疑慮的接近,會無法防備地散出溫柔的感覺。動物和小嬰兒應該都會激發這種反應。這經驗是頗重要的,如果你認為溫柔是必要的人類特質。

小寶貝也至少到我打字的這一刻…很喜歡我,甚至我有可能,是他最喜歡的人類。他爸爸之前對此感到忌妒以及不悅(我需要他的負面情感,來印證另一個正面情感的存在)。他學講話學得很快,但多數還是處於類似小動物的階段,無法確定我們這樣互相喜歡的狀況,能夠維持多久,但我非常珍惜每一段有他存在的記憶,從那正在發生時就開始。

關於我自身的……嗯。之前塌客姐傳來「最近還好嗎」之類的問候訊息,我回「在開始認真想這個答案前,都還OK。」這大概是我所能提供的,最濃縮但精確的回答吧。幾年前脫離經紀公司,想要做些認真的音樂後(非婚禮,私人派對類的東西),發現自己很不會自我推銷。尤其是在這個城市裡,每天晚上都有比我更有趣、更好的表演,不知道該如何合理的說服任何人,花時間和錢在我身上。另外也意識到,在這個圈子裡,我的天資平庸。認識有人能夠聽一次Chick Corea,就足以靠記憶跟著彈(那個人還是鼓手)。或者聽力好到可以抄寫下任何聲音的角色,包括被我屁股壓下的鋼琴鍵。我們必須,在這個一場表演50塊的環境下共生。

很不幸的,最近開始找到自己的聲音,這讓我找到存在的價值,或是繼續牽扯在這已死去的藝術裡的藉口。

15-15.jpg◀木麻黃於我,也是童年印象,我小學時常常自己走路去父親工作的地方,那是一處充滿樹木,規劃完善的廣大園區,小學生一邊觀察路邊的野花雜草,一邊抬頭看各式各樣知名與不知名的樹,一路上沒有同伴,卻充滿探險的心情,木麻黃就在父親服務的廠區草坪外側,它們種成一排,不太高,一段一段的針狀小枝(並非葉片)甚是有趣,每段拔開還可以照樣裝回去,我不太懂為什麼綠綠的樹要被喚作「木麻黃」,卻知道這一排樹是「防風林」,它們能夠巧妙的讓風從枝葉間穿過,就算在貧瘠的土地上亦能長成大樹,於是它們被種在海濱含鹽量甚高的土地上,以降低強勁的海風風速,亦可有效抑制塵土飛揚。莊溪◎攝影

五年後我又回了一次台灣,這次旅程很趕,和塌客姐只見了一次面。依照之前慣例,在她的家待了一晚,雖然一點都不必要(我有舅舅在台中)。當時的決定也下得匆促,後來還得麻煩她帶我去買換洗衣物。

只是想多花一些時間,和難得一見的朋友,同處在一個能確實感受到對方存在的空間裡吧。塌客姐介紹著她櫃子裡的可愛小東西,我也試著把它們,和她在網路上寫過的種種連結在一起。她新家很美,窗戶外的夜景失焦的時候,應該也是。但我不好意思在熄燈之後滯留在客廳。

當晚吃了伯母包的水餃,見了換毛期依舊可愛的阿福,目睹兄弟象反攻失敗(被控球很糟的郭泓志三振),以及一個關於,某個偵探事務所的日劇。在趕場似的,把所有應該要發生的事都發生完。

接著她得替我的來訪,安排張床睡。我不介意睡沙發,但她怕隔天嚇到早起的伯母。「就睡小葶的房間啊!」塌客姐很輕鬆的說。我不知道這輕鬆的語氣是建立在什麼之上。自己的房間被莫名其妙出現的中年人入侵,對青少女而言,比這糟糕的事應該不多。「這很不方便吧……」我邊搖頭邊說,但她只是說聲沒關係,便往房間走去,房門雖然是關著,但大約可以聽到渾沌的抗議。

「這個人是誰?」「Spike啊!」「誰?」

聽到這,覺得又尷尬又好笑。誰會在乎Spike是誰啊?最後是麻煩塌客姐的哥哥讓出客房給我睡,才讓這晚結束。隔天她帶我去了間可愛的早餐店,老公寓改建,有著檸檬味的水,背景音樂的女聲,讓她想起Karen Carpenter。我知道這些片段似乎沒有明顯意義。塌客姐車上放的Aguas De Março,早上伯母脖子上的短圍巾(鮮少在那麼早的時間,看到裝扮那麼體面的人),到便利商店途中的廟宇

但在開始寫之後,發現把這些畫面轉成文字敘述的過程裡,是讓我帶著微笑的,那或許是轉換過程中的衍生物。所以請原諒我以這些零碎的填塞,來延長這個心理狀態。

活到現在這個年紀,對自己的存在,感到越來越突兀,自我認知越深,越難找到所屬的既定範圍(歸屬感?)總覺得像漂浮在半空中,看著時代的流推著其它的一切。但偶而還是會有一些人,包括些已經不存在的,能讓我感到不孤單點。而和塌客姐在一起的時間,自己的空間被她的世界暫時填滿,我不再是屬於某個想法,某個邏輯結論,某個荒謬的生物狀態,而是處於一個有溫度的世界,也因此,暫時意識到自己的溫度。

塌客說法>>>
這五年間我又見過SPIKE一次,時間大概是在前年或去年年初,我多數朋友都為家人熟知,就算沒見過人,在臉書上的留言往來也感覺距離拉近不少,但SPIKE不屬於那類,他跟我多數朋友不會在虛擬的場域互相交談,於是在實際場景中,也就顯得有點小尷尬,我本不是社交型人物,因此有點了解那種在不熟悉處所的憋屈心情,SPIKE本人即使不是落落大方,至少也是行禮如儀,倒是我多慮了;不過,SPIKE的舅舅家跟我家離得還真近啊,下次來台中時再來我們家住吧!此外,SPIKE對於我會抽到哪張樹卡非常關心,希望這張牌能如實勾勒出我對他的祝福。

我與SPIKE的友誼樹卡:木麻黃(面對挑戰,空間)>>>
如果你現在正面對一個感覺快喘不過氣的挑戰,暫時先放空,抽離一下,給自己的心一點空間,當空間越大,越不煩躁焦慮時,你才會注意到那重要的人生訊息就在你身側,也許那是旁人無意間說出的一句話,或是報紙上的某個標題,夢中的啟發,或許俯拾可得的,正是上天給你的啟示。給自己與別人,自己的心適度的空間,你才能清明的看到那靈光乍現的天啟。

SPIKE的五週年紀念文>>>意外且不協調的美麗
SPIKE的十週年紀念文>>>十點塌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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