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客與她的巢其實也是這樣的存在:
她們不需對抗時間的淘洗
因為她們的內在有比時間還寧靜長久的質地……
在讀完其他人的「五週年紀念文告」後,我矍然驚起:為什麼大家都記得自己與塌客的第一次?為什麼我不記得?我怎麼認識塌客的?
想了很久,沒有結果。只勉強記得有一年,我去當時還在敦化北路上的明日工作室找劉叔月吃飯,在敦化北路的人行道上,我跟劉女走在後面,忽地前方一群人中有個女子,帶著奇妙的表情回過頭來。
我說,那不是塌客嗎?劉女說是呀,她今天來這裡洽公呀。
那是一個冷而乾的鼠灰色的冬季下班時間,在躁動的街景裡塌客與同事們的歡快對話未曾間斷,然而她回頭的一瞬不知為何讓我記住了,尤其是其中那種緩慢而安靜的質地。
我一直感到塌客是慢熱之人。儘管她是我MSN上最爆笑的朋友之一(前三名沒問題),儘管她的文字明亮流動,儘管她一下子棒球、一下子占星、一下子幫媽媽出食譜……但她其實比我認識的許多人包括我自己都有定性得多,她不像一些表現欲過剩的人們起十個八個唯恐天下不知的家,塌客只是矢志靡他地照護著一個巢,如此五年。
五年,我們都還有幾個五年呢?可能還有十五個,也可能再沒有一個。這問題問來雖不叫我喪志,但心中不免懷憂。然而看著塌客不斷在她的巢中織就生活細密的格線,全無對天地洪荒的憂慮,時間彷彿也從未造訪,我忽地感到幾年或幾歲對塌客及這個巢來說恐怕永遠不會是真正的問題。
其實我一直與塌客不很熟稔(我甚至不喜歡兄弟象),許多時候與她的交會都只是驚鴻一瞥,然而我自以為塌客與她的巢其實也是這樣的存在:她們不需對抗時間的淘洗,因為她們的內在有比時間還寧靜長久的質地,就像那冬天我在台北街頭看見她一個驀然回首(雖然說不定只是因為剛好走過一個帥哥而已),當下就攔住了瞬逝的片羽吉光。儘管我們知道,這並不會就此成為永恆,但在記憶尚未化滅成塵之前,它將永遠是個閃光的驚鴻一瞥,並成為美而恆溫的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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