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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音的確是令人發笑又有益心理健康的行為
如果始終無法走到正確音準的那位仁兄或仁姐能夠深切地體會到
自己對人心社會有著無上的正面功效
那麼走音這件事基本上是個功德

KTV裡,不忍笑不行 文/糊塗塌客

KTV其實不只是娛樂場所,也是人性的修羅道場。

相約去唱歌,總有些五音不全的朋友一起去,五音不全當然不是病,但發作時還真要人命;但我們家本來就有號稱除國歌與空軍軍歌外不會唱任何歌的走音天王,所以也沒什麼好恥笑別人的。

只不過,不管你是聲音優美到可以連續開一百場演唱會的天生歌手,或是從來沒把七個音唱到定位的音癡流人物,只要聽到走音,能夠忍住不笑出來的,幾稀,那不是教養問題,而是走音的確是令人發笑又有益心理健康的行為,如果始終無法走到正確音準的那位仁兄或仁姐能夠深切地體會到,自己對人心社會有著無上的正面功效,那麼走音這件事基本上是個功德,怕只怕渾不知走音事實,還自以為是歌王歌后,一衝到KTV,就把自己的手像用快乾膠似地緊緊黏住麥克風,於是在走音天王(后)獻藝(醜?)時間裡,大家必須一邊吃著滷味,喝著澎大海,優雅且不動聲色地假裝沒聽到任何聲音,直到「啊對不起又是我的歌」這段專屬時間結束後,眾人才有重見光明的可能。

由於本人對KTV有著莫名的喜愛,因此接受各種走音天王震撼教育的機會遠較常人為多,修身養性的段數也有居高不下的趨勢。基本上,走音天王們會在以下場合出現:一、當你突然忘記怎麼唱,或發現根本不會唱自己點的歌時,就會有另一個跟不上節拍、聲音又大到簡直快把正確曲調給搶走的歌聲出現;二、當大家虛以委蛇互相推託誰先唱時,就會有偉大的勇者好整以暇地點出他的招牌曲;三、眾人會唱的歌都唱完一陣疲累時,就會有一個好似裝上超級鹼性電池的傢伙,不斷用聽不出是哪首歌的聲音把大家嚇醒。

而我生命中也有兩個非常重要的走音天王:

走音一號,男,此人生性愛現,每次一聽到有獻歌機會,就像裝了彈簧一般毫不遲疑地彈出去,最厲害的是,走音一號從來不以只有一首主打歌為恥,每次總要拖個半年才換招牌歌,從頭到尾偷偷把自己的招牌歌夾在大家的歌單裡四五次也不覺羞愧,而且每次走音皆有花式變化,絕不至於讓你彈性疲乏,從高八度直接掉到低八度時而易見,重點是絕對不在乎節拍,伴奏都播完了,他還在唱,或是伴奏還在上一段,他已經唱完了,如此具有娛樂效果的歌聲,本來是取悅大家工作疲憊的最佳良方,但走音一號堅持聽歌的人絕對不能露出一點點笑意或任何揶揄的表情,假使被他看到你扭曲的臉上出現類似笑容的表情,走音一號會馬上放下手中的麥克風,毫不知何謂風度地開始教訓你:「你很沒禮貌欸!」「是怎樣,你唱得比較好嗎?」「你在後面笑我怎麼唱下去啊?」

因為走音一號的走音狀況一路走來始終如一,所以類似場景從沒斷過,只是後來大家都知道如果想笑,一定要退到走音一號後面(走音一號一定會站起來到前面去唱歌),在走音一號以軍歌模式吼著「梅花三弄」時,以類似加菲貓的笑法無聲地用肚子憋著笑,如果真的無法忍受,只好到廁所盡情爆點,笑完再回來,但切忌在走音一號剛開始唱歌前就出走,如此不給面子的行為很可能會遭到衛生眼球數枚對待,在你笑過之後,切記一定要拍手,走音一號還會狀似陶醉地接受大家的掌聲表揚,其實,大多數掌聲的意義是:「好家在,你老兄終於唱完了~。」但走音一號這輩子恐怕永遠不會知道吧!

既然有走音一號,自然也有走音二號,不巧的是,走音二號也是男性,但我只跟走音二號唱過一次歌,從此就逃離生天,再也沒有蒙走音二號寵召陪唱過,這個走音二號的風度,比起走音一號實在好得不知凡幾,他自己唱歌唱得陶醉,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在聽,那次跟走音二號一起去唱歌,我跟另一個朋友還在他身後聊天聊得好大聲,但走音二號依然深情專注地唱著「這一次我絕不放手」,那只有三個人的狹小空間裡,實在無法抵擋走音的魔音穿腦,當走音二號唱到「流浪,流浪,流浪,愛原來是片海洋~」時,因為高音拉不上去,他悲苦的鼻音突然整個破掉,在第三個「流浪」那個地方,他的音準就從此流浪,再也回不來了,我雖然很專注地在跟人聊天,但聽到這石破天驚的宇宙大走音,也忍不住狂笑起來,於是走音二號的「這一次我絕不放手」就伴著我的笑聲,一路唱到完結,他那深情且充滿鼻腔共鳴的聲音,似乎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奇特合音,於是,我又在他選擇唱另外一首可能會破掉的歌曲時,繼續笑下去……

KTV,我會想辦法遠離你 文/黛安

KTV的前身叫做MTV,這種包廂式經營的視聽娛樂,是從MTV轉型過來的,因為我很喜歡看電影,所以18年前常泡MTV,後來MTV不准營業了,KTV就全面取代了MTV視聽中心,基於情感上的不甘願,我就是不願意去KTV。

這樣子竟然過了快十年,真的沒有去唱過KTV,後來呢,是因為有一位同事要離職,這位資深同事離職是大事情,我們就整個部門去唱KTV,這一唱,就開啟了「同事唱KTV聯歡」的序曲。我唱了幾次之後,發現唱KTV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因為那真的是暴露另一個自己的環境。

比如說,我們的乖乖女小編輯,其實我說乖乖女也不是說她很保守,只是她剛畢業話不多,圓滾滾的眼睛聽人說話時,常常認真的轉啊轉啊,感覺是很單純也很安靜的女生,她居然只因為喝了一個鐵罐的啤酒,在KTV包廂內,唱到站在沙發上,拿著麥克風儼然歌星的架式,另一隻沒拿麥克的手攤得開開的,閉著眼睛唱得可陶醉呢!再來就是其他女同事,我發現她們唱起情歌,真的我感覺句句歌詞好像是發自心聲一樣,明明她們都結婚了,但是妳突然覺得等一下是不是唱完之後,可以帶她們去酒吧或是迪斯可去混一下,突然包廂的氣味有那麼一點讓我回到十八歲的浪蕩情懷。然後一邊聽著她們那情感豐富的歌聲,一邊跟遙遠的回憶撕扯著。接著,我必須奮力跟自己說,醒來醒來,你三十四歲了,夠了夠了,別陷下去,趕快把妳眼角那莫名的眼淚擦掉。

另外就是敝公司最年輕的作家,魏國安先生,一位當時年紀只有二十五歲的香港年輕人,他中文講得很破,但是居然歌唱得極好,由於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用口吃的方式講普通話,所以當他流利的唱起中文歌時,我們真的懷疑他是另外一個人。「我…我…參加…對嗎『參加』?…聽得懂嗎?我唸書…大學的時候,我…我參加過歌唱比賽…『比賽』聽得懂嗎?得了第二名…得了…懂嗎?就是這一首歌…我…我…剛剛唱的這一首歌……」如果他講話用唱的,會不會比較好溝通呢?

我想我怎樣都不會喜歡KTV,因為最尷尬的時刻就是點歌,因為是主管,所以下面的員工就會一直很熱情地說,黛安黛安要唱什麼?他們對我說的「你們唱就好」都當作放屁一樣沒聽進去。然後我只好硬著頭皮亂翻那厚厚一本歌本,不久就會有人說,「你告訴我,你要唱什麼,我幫你點!」有一回作家陳慶佑也在包廂內,他對流行音樂熟悉極了,所以他很有自信想說,只要我說什麼,他就一定可以幫我找歌。問題是,我一首歌名也講不出來。我大約有超過十年沒有買過半張CD,怎麼辦呢?「嗯…有潘越雲的歌嗎?」旁邊幾張年輕的面孔,露出疑惑的神情。「有有有,哪一首?」慶佑很熱情地回應我。哪一首?我怎麼知道哪一首。陳慶佑馬上貢獻好幾首潘越雲的歌名給我…「欸,好像我也不會唱耶。不然,蔡琴好了…」馬上慶佑就輸入好幾首的蔡琴歌曲。等到輪到我唱的時候,我發現我真的好丟臉,我知道這些歌我學生時代唱過,問題是,太久了,我沒有辦法抓住旋律,慶佑弟弟非常善心地陪我唱完好多歌。好了,他們搞完我這一攤,就又可以安心地「怪獸,有怪獸」「紅豆大紅豆…剉冰…」唱到包廂裡沸沸揚揚的。

說不上來,我就是不知道為何唱歌要去KTV,我是屬於那種很舊式的,放著CD,拿著四方形小歌詞本,就跟著唱,一遍又一遍唱,對於和許多人關在一間房間裡面,拿著麥克風唱的方式,一直都沒有辦法投入,我想還是別去湊熱鬧好了,免得很多人要幫我唱潘越雲和蔡琴的歌,那就會有人跟塌客一樣,猛吃滷味和喝澎大海,不太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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