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塌客的巢

DH47

自從知道我心目中浩氣長存的塌客師父把我列入「糊塗塌客的巢五週年慶賀壽專文系列」名單以後，我就展開半憂半喜的腦中生活。喜的是：蒙師父如此愛重，我身為白爛門的開山大弟子，焉能不戮力以赴、寫個驚天動地感動人心企鵝生蛋兄弟象奪冠的佳作，以酬師父？而憂的就是：要怎麼寫才能驚天地泣鬼神、並讓讀者充分感受到誠意？這件事情困擾我足足三天，我在空白的電腦編輯畫面前面苦思：到底要走白爛耍寶路線？還是要走笑中帶淚溫馨感人路線？或、或者，乾脆「無招勝有招」，來個溫馨平淡樂悠悠？愈想愈多，失敗嘗試、被我刪除的片段也愈多。這時候，師父登入msn，並傳訊：

塌客㊣說：「呃，徒弟，師父沒有要催你，不過，有六個人交稿了……」
DH㊣說：「啊啊，啊啊啊啊……」

好吧，慢慢來。我決定從我認識師父、及拜師學藝的經過開始說起，再講到壽星：師父的網站。沒錯吧？就像你要祝人生日快樂，總得要點蠟燭才能唱〈生日快樂歌〉吧？（啊啊，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哦。）

01
我之所以認識塌客，正如師父幫我的書寫的那篇序〈傷痕派青少年指定代打〉上面提到的，是因為網路文章受她青睞，進而認識，並開始聯絡的，確實是源於非常偶然的偶然。不過說到這裡，我覺得很高興：哦哦，我終於有對師父序文發表讀後感的機會了！

塌客在那篇序裡面提到，當她在網路上來回逡尋，終於發現我寫的〈跑步，以及跑步〉，講一個十幾歲的國中生（其實就是我），體育課考跑步，結果摔倒並被同學誤會為「大便在褲子裡」的時候，頓時先是狂笑不止，接下來繼之以大哭，然後用極為興奮的心情，馬上對我邀稿。據她說，DH這位小朋友，用極快的速度馬上就回了信，並且信中有「擋不住的老味」，是個「有禮貌、極謹慎、但又掩藏不住被發現欣喜的作者」。

哦哦哦，竟然完全被說中了！

現在邊敲著鍵盤，那些收到邀稿信的回憶就逐漸地湧上來。說真的，我是個沒有自信且膽小的人，本來開報台寫文章也只是自娛。但我至今難忘，當看到塌客那封電子郵件：「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轉載你的文章嗎？」的剎那，心裡面聽到一些「咻！」「蹦！」的怪聲音，「她稱讚我的文章寫得很好耶！」「我的文章有人要轉載耶！」我大喜之餘愣了一下，啊！那是我的腦細胞開心地放煙火了！

是的，我的確暗爽到了內傷的程度，立刻正而八經的起草〈回邀稿函〉。在按下寄出鈕的時候，我心中不斷地禱告上蒼：「哦哦這位編輯，能懂我的悶哥白爛風格嗎？哦她會是我的伯樂嗎？哦哦哦哦……」（以下碎碎念旁白限於篇幅，今忍痛刪去）

師父的確就像是棒球賽裡面（或是棒球勵志片裡面），慧眼識代打的那位睿智教練。接下來我收到許多師父寄來邀稿的電子郵件：

「哈哈哈，DH你這篇太好笑了，我能引用嗎？」
「DH，這、這實在太有趣了！你同意我轉載嗎？」

或是：

「哦哦哦，求求你，讓更多的讀者歡笑吧！」

文章有讀者看是很重要的，而有賞識自己文章的人，不但重要，更是難得。如果說這幾年來我能夠對自己的文筆產生一絲毫的自信，這一封封邀稿電子郵件背後意涵著的鼓勵、被了解的欣喜，無疑是最重要的。年歲愈長，愈明白文章易寫，知己難尋，更何況，我還是一隻有為有守（絕不是老裡老氣！）的悶哥呢？師父在序中說我「一邊哭，但一邊也要大笑，被人欺負壓到地上道歉賠罪，卻分神看地上螞蟻打架」，其精準與其了解之獨到，已到了讀過這篇序的我朋友們看過都大為點頭讚嘆的地步了。

02
塌客後來會給我一些寫稿賺小外快的機會，尤其是星座稿。當時我在我朋友群中，常常自詡很了解星座（現在回想起來，我根本就是一隻夜郎自大的處女男而已啊），當時（也就是2002年前，當時我還沒參加國防部所舉辦「台灣人、豬共同生活智力下降訓練營」也就是俗稱「當兵」的歡樂活動以前），塌客定期撰寫12星座的男女愛情教戰守則，放在糊塗塌客的巢，就是後來集結成《愛情來了》的星座愛情書。

以前我自以為「懂一點」星座，至少處女座還算了解吧！結果看了塌客寫的星座男女，對於人性的精準分析（賤的恰到好處）、個性的同異之間（不同星座奇妙的不同想法），我的老天啊，怎麼都寫得這麼看起來功力深厚的模樣呢？我當場自己把自己降級為遜呆一名。最厲害的是，塌客寫星座，並不會說些「某象位落在某星，呈四十度角，所以主有桃花之喜」之類聽不懂並且需要解碼的話；她的星座愛情分析，往往都從實際例子出發，還能寫出每個星座心中的旁白，果然是一見難忘又好消化吸收啊！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幾乎天天上「糊塗塌客的巢」，掛在網站上，像精神官能症一樣，不時去按「重新整理」鍵，期待又新一篇文章出現眼前。

正因為我對塌客的星座文章佩服無已，以致於常常在ICQ（以及後來的MSN）上面，拼命向她問一些有的沒有的星座問題，剛開始非常的低能，以致常遭到水瓶座塌客犀利的一箭穿心式回答：

DH㊣：「哦哦請問，天秤女會喜歡處女男嗎？」
塌客㊣：「有可能嗎這位？」
（DH默然離線）

又或者：

DH㊣：「哦哦哦我發現了！水瓶座很多時候就只憑張嘴胡說……」（得意）
塌客㊣：「我就是水瓶。」
（DH慌忙逃走）

不過不知道是真理是愈辯愈明，星座當然也算；還是我終於學會精準逢迎拍馬的技巧？我這隻井底悶蛙，在塌客水瓶的耐心澆灌下，終於默默逃出枯井。某日因緣際會，我心下感恩，覺得這滿口胡說八道星座知識，多半來自塌客的入門引領，於是就在msn上，行三跪九叩拜師大禮（當然是虛擬的，真人正坐在椅子上安然抖腳呢），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父」，塌客就在莫名其妙的情形下，成立了白爛門，並且（應該是不大情願地）收了我這個開山大弟子！什麼？非常的無厘頭？不會吧！君不見《六人行》裡面的喬伊，還可以在網路上拿到牧師資格呢！在網路上拜師又有什麼不好呢？從此我就叫塌客「師父」了。哦哦哦真是榮幸啊！

03
不過我們師徒最厲害的是，到了後來形成一套「用棒球語言詮釋愛情及星座」的對話模式。

眾所週知，師父是一位死忠兄弟象迷，也就是當搭乘飛機遭遇亂流，機上乘客雙手合十念著觀音菩薩或是阿拉時，腦海會產生「兄弟象四連霸！」那種強大念力腦波的高水準象迷。眾所不知的是，她的徒弟DH，其實是一名一貫濟弱扶傾（永遠支持墊底隊伍）的前虎迷與現任鯨迷。這種組合平常討論棒球倒也融洽，唯一有次起風波，是當日中信不小心贏了兄弟，當晚的MSN對話是：

DH㊣：「哦哦師父，敝隊今天小贏，承讓、承讓。啊哈哈，呵呵。」
塌客㊣：「我要封鎖你了。」

當場嚇得我立即撤下當日勝利投手的背景圖片，並且從此以尊重、諒解、欣賞、包容的「兩岸談判四原則」來逢迎，啊，是來討論職棒比賽。這也證明了另一件事：處女男是絕對鬥不過水瓶女地。

師父對兄弟象真的是愛之深責之切，她曾寫過一篇文章，敘述一位專業看門道女性球迷在棒球場上受歧視、誤解的感受（〈女的棒球迷，寂寞心事難解〉），老實說我非常佩服她的棒球素養，舉凡打者打擊習性、各隊投手擅長球路、甚至洋將來台前履歷，她都能兩清四楚！甚而有之，她還結識了通曉當代棒壇內情的有力球評人士，常常會告訴我很多與報紙體育版截然不同的內線消息！可是，身為女性象迷，師父真的有她可愛細膩的一面。她自己默默地形成對象隊球員的綽號（或暱稱）論述，而且常常形之於MSN的暱稱，諸如：

「衝呀！我家小恰！」（背號23號的彭政閔當日有安打或全壘打表現）
「胖子別樂極生悲！」（背號55號的投手中込伸在獲獎時傻笑）

上述兩例是球隊表現好的時候，不好的時候：

「少棒比賽嗎？」 （兄弟以懸殊比數被痛宰）
「猛男鳥，猴子鳥，花輪更鳥！」（三位被喚為「猛男」、「猴子」、「花輪」的選手表現不佳）

不要以為綽號都是亂取的，上述可愛的綽號，若是深究，其實可是蘊含對選手的深入觀察，及至高無上棒球的棒球觀念哩（看不出來？我可絕對不是在拍馬屁啊！）。

棒球深入對話之中，漸漸形成，我們師徒倆以棒球的「格義」來「比附」各種生活大小事項。比如：

塌客㊣：「唉，苦惱。我希望我每一篇專欄都能搞笑，這是我的堅持、我的職志啊。」
DH㊣：「哦哦，是想內野突襲短打上壘的意思嗎？」
塌客㊣：「不，希望場場有二壘安打。」……

或者是：

DH㊣：「啊啊啊師父！有個洋將在追我喜歡的天秤姐了！」
塌客㊣：「哦哦哦，等級如何？」
DH㊣：「會講中文、來台住過兩年，而、而且近水樓臺…」
塌客㊣：「喔喔喔！3A！徒弟你糟了！」

諸如此類。

然而說了這許多，我到底想表示什麼呢？作為一個「人」，水瓶日座、巨蟹上升的塌客師父自有其尖嘴利牙、一劍穿心的犀利處，甚或是胡言亂語、嘻皮笑臉的插科打諢；可是在她這張「刀子嘴」的後面，作為朋友（哦哦我矮一階，是徒弟）的我們，仍可以感受到來自她「豆腐心」的溫暖、善良、細膩跟不間斷的關懷。我看過師父自選的一張msn背景圖片：一個清湯掛麵的小女孩，坐在秋天落葉飄搖的長椅上，一隻腿輕輕晃呀晃著，臉上洋溢可愛的笑容。我相信這個就是塌客心中那個在危急時刻就會英勇冒出，滅去憂鬱之火的小天使，可貴的是，不僅僅滅去自己心頭火，來自刀子嘴裡的溫暖小天使，還在許多意外時分，讓我們感受溫馨和關懷。

05
現在，終於要講到壽星網站了。（還真久啊！）

網站是人個性的反映，糊塗塌客的巢則遠甚於此，可愛溫暖的色調，一定是主人細心經營的「歡迎」視覺。「巢中有人」裡面，幾個細心的小連結，可以知道站長的多才多藝；你曾在「巢主血淚結晶」裡面檢閱詩句嗎？你不覺得，當你看到〈不燃燒〉裡面，溫婉哀傷的作者喃喃自道：「不燃燒／不改變／自己跟自己／自己跟影子／自己跟電視機說話／也許／會這麼下去／自己跟自己過活」的時候，身為她的朋友（哦哦我矮一階，是徒弟），會想給作者一個擁抱，告訴她絕不會的、她絕不會孤單？甚至，是「今天最可愛」裡面，每一張圖片、每一篇文章，處處不都有巢主溫柔細膩又不失幽默自嘲的巧思？

別以為點選「離巢遠去」是要登出此站，那裡面有一個幾近放逐的寂寞靈魂，到世界各地和自己孤單對話的紀錄，我個人超級推薦芝加哥遊記系列，照片佳、文字棒，看完真的想去辦簽證買機票；「台中小耳朵」也是一樣，原生台北人的我，在讀完本系列文章以後，大為感動，深深覺得有赴台中一遊的必要，我記得去台中，蒙師父熱情招待（師父，感恩啊～～），州比咖啡又香又濃，小葶在旁邊亂跳，果然都和文章中說的一樣！更還有「巢主減肥記」（可當實際可行的減肥計畫參考）、「趕趕新書巢」（巢主幫你讀書啦！現成可攫取的讀書心得），甚至「缺德出版社」（有志於編輯工作的熱血青年可參考），誠意豐盈，令人感動。我感覺網站中的師父，在憑藉光纖線路溝通顯現的世界裡，更加的善良、更加有趣、也更讓我感受溫暖。

當然我還是覺得有小小遺憾，一是真的很希望「缺德出版社」系列能有寫完的一天（嘿嘿），二是因為人數蕭索的留言板可以早日重開，今逢師父的巢五週年，身為大弟子的我，廢話連篇後，終於要很誠懇地說：生日快樂！糊塗塌客的巢！希望十週年慶的時候，可以再讓我寫個更大篇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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